石教授讲妇产科故事第二十三期：被忽视的男性健康——男性“更年期”和“绝经”的生理学探源

30多年前法国巴黎圣保罗医院著名的男科、妇科和不育症专家——贝拉依什和巴黎妇科医院凯尔瓦特著名的妇科和不孕专家共同合作出版了62万字、破100万册的国际畅销书《男人问题》（questions d，hommes），该书早就提及和叙述了男性更年期和治疗男性更年期综合症相关问题。此后美国戴蒙德也出版了22万字并载入“最佳图书俱乐部”的《男性绝经》（mele menopause），该书也专门对男性问题——男性绝经进行文献分析和论述。戴蒙德对男性绝经定义为是因男人体内激素、心理和化学过程发生了变化而开始的病症，一般出现在40~55岁之间，虽然也可提早至35岁或晚至65岁。世界范围内男性绝经网站（www.Male,menopause.com）中也可查到许多有关信息和研究资料。当时还是美国纽约大学医学中心副教授的Kupperman，他也花了20多年时间研究男性更年期问题。这些听起来似乎荒谬，天方夜谭式的说法可能会引起部分人的骚动，更会与近期网络上发表的“男性子宫肌瘤、月经、白带异常”及我国其他辽宁、黑龙江、内蒙古等地报道的“男性卵巢、子宫内膜异位症、子宫颈癌”等相关学术不端的新闻；以及杂志社编辑部审稿、编委们的严重失职和闹笑话事件等同。其实却不然，欧洲的法、德、意、英、波兰、荷兰、西班牙和中东以色列等国的文献中，均早于美国10年有这方面的信息和研究，而美国也只是后来居上。当然我国在这方面最多也只能称为“垦荒者”，因为男性“更年期”与睾丸激素下降有关；女性“更年期”主要与雌激素有关，涉及到人类的性分化问题：男性精子的染色体与女性孕育的胎儿最初是无性的，但具有发育成为任何性别的基础。在孕6周左右，睾丸产生男性各种激素时，最主要的是睾酮，性别由此决定。此与妇产科密切相关，国际上也有对男女更年期、绝经等30年左右的研究，国外相对关注和研究为多，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所以与妇产科学也有密切关系，与近期的“男性子宫肌瘤”闹剧的性质完全不一，这也是妇科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碰撞，相关学科均要相互了解。一、男性绝经的名称男性绝经（male menopause或viropauce或andropause），后两个均是男性绝经的同义词。在欧洲一直用来指男性这种生理转变的经历。andro这个词根来自希腊语，意思是男人，该词一直用于全世界的医学文献中。绝经（viropause）是男性绝经的另一术语。英国常用vir作为“男人”的拉丁语前缀。 “男性绝经”的名称使用，强调的是男女中年期转变过程中所经历的激素、生理和化学变化方面的一些病症重要相似之处。绝经（menopause）原来是按人类女性月经的终止，过去常被称为更年期。该名词的词根“mene”，来自希腊词“meneses”，指女性每月的月经周期，“pause”指该周期的停止。男性绝经期是男性一生中从成年的第一部分向第二部分过渡的时期。这时期发生的改变涉及生物学、心理学、人际学、社会和精神方面的转变。在医学方面主要涉及内分泌、男性科、泌尿科、老年衰老医学、精神心理学等学科，男性也会认为已度过人生的一大半左右，过去的岁月要多于后面的岁月。二、男女更年期绝经的异同男性绝经症状的有关数字统计也令人惊奇。国外咨询门诊与数千名男性交流中统计有65个症状之多，主要常见有受伤和患病恢复时间更长、体力活动耐力较差、感觉变胖或体重增加、阅读小字有困难、健忘和记忆力丧失、脱发或头发变稀、易激动、犹豫不决、忧虑和恐惧、抑郁、失去自信和喜悦、失去生活的目的与方向、感到孤独、不引人注意和为人所爱、思想难以集中等。最常见的是性生活上的症状，如对性生活的兴趣降低，对性欲变化的忧虑和恐惧增强，对和其他人过性生活的幻想增强，对性、爱与亲密感的关系问题和冲突增多，在性生活中勃起减弱或不能。女性更年期与绝经症状通过调查细数有百余个左右之多，但日常评估和诊断的多依据现常用改良的Kupperman评分表(见表)，原Kuppermnn指数包括：每周潮热次数、对骨的影响、皮肤耐受性、粘附性，全身影响、代谢影响（主要是脂质)、碳水化合物、止血、凝血、子宫内膜影响和乳腺影响；改良Kuppermnn评分标准症状主要是潮热出汗、感觉异常、失眠、情绪波动、抑郁、疑心、眩晕、疲乏、骨关节痛、头痛、心悸、皮肤蚁走感、性生活、泌尿系统感染（详见表格）。症状评分=基本得分x每项症状程度评分。各分项分数之和为总评分，总评分大于30分，表示病情非常严重。总之，男女更年和绝经的异同可归纳如下： 1、男女均有，但出现年龄、症状多少的严重程度不一，持续时间长短不一，女性更加明显。 2、女性的更年期、绝经早已引起医学界重视，研究诊治早，至今仍是十分重视，远未终结，妇产科医生和一般百姓均或多或少知晓，并且已得到了全面的研究和探讨，不断在诊断治疗方面改善女性生活质量，已开设全身内分泌、骨骼、乳腺、子宫内膜、心血管、代谢等专科门诊，以及HRT、MRT药物和中西医处理的诊疗策略，更有出版大量刊物、媒体宣传、世界及各国有专门学术组织、杂志。但男性上述各方面均不能相比，相差有天地之别，所以20世纪后期少数国家开始了解重视，但我国仍是“拓荒阶段”，尚未开发，需让人知晓。全世界总体平均“男性死得较早，活着时病多”（以后另文叙述）这一现象也可能归因于此。 3、女性卵巢功能随年龄而减弱，甚至基本结束，雌激素低下，所以产生了补充雌激素为主的激素补充治疗HRT和MRT。男性是以睾丸功能逐渐减退为主，孕烯睾酮、脱氢表雄酮、睾酮以及胰岛素，各种生长激素、甲状腺素、醛固酮、抗黑激素减少，所以也要补充睾酮。 4、女性有雌激素渐进减少的围绝经期、绝经期、绝经后期，是一个较为明显的过程，经过疏导、激素补充、调理等又可进入“第二春”。男性因睾酮减少，调整补充激素等，也可从40岁生命的顶峰过渡到第二个成年期，但也是走向第一成年期山峰，才能达到第二个成年期山峰之路。下山路和下面的峡谷，就是男性绝经期，此时让中年男性做好迎接年长的准备。男女两者似乎相同，只是时间长短、程度有差异。 5、男性有无更年期、绝经期问题，虽也进行长期探讨，但主要是有关人员对男性更年期没有多少兴趣，基本共识是所有女性都会明显经历，但男性只有5%~10%会有更年期问题。男性更年期综合症会导致血液中睾酮含量低，小于4毫微克/毫升，促性腺激素和性激素结合蛋白增加，性激素结合蛋白能使大部分睾酮失去作用。三、男女体内都有睾丸激素人生来就携带一个男性xy染色体，它就是睾酮，它在人体生长发育中会起作用，具有发育成为任何性别的基础。在孕6周左右，当睾丸中的专门细胞产生男性各种激素时，最主要的是睾酮，性别由此决定。男女体内均有睾丸激素，这并非是男性的专利。女性的雄激素主要来自肾上腺，卵巢也能分泌部分雄激素，包括睾酮、雄烯二酮和脱氢表雄酮。但卵巢分泌的睾酮数量很低，仅为男性睾丸分泌的1/20-1/10。而女性肾上腺在月经初潮前几个月里也会合成一些雄激素，它是阴毛、腋毛的来源，也与女性脸上的痤疮有关。最早含有睾酮衍生物的避孕药会使女性脱发，研究也发现女性体内雄性素平均值高者比有一头秀发者多，雄性素也是男女运动员的兴奋剂，所以也是运动员检测项目之一，甚至还要区别是否有两性运动员混入参赛。男性的雄激素与性、第二性征、男性不育、精液、精子、智力、攻击性、体力、脱发（地中海、农村包围城市、秃顶等）有关（不予赘述）。四、男更年期和男绝经期的治疗男更年期和男绝经期是一种内分泌疾病，是睾丸过早衰老所致，治疗应由男性科、泌尿科、内分泌科及中医中药为主，妇产科均是配角，但有关西医治疗主要是口服或注射长效睾丸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可替代雄激素具有刺激睾丸，恢复其分泌功能作用；生长激素与雄激素结合使用，硫酸脱氢表雄酮、褪黑激素国外均有使用。妇产科对男更年期和男绝经期症状问题是“班门弄斧”了。总之要相信确有男“更”、男“绝经”，为男性健康、家庭、社会考虑，也应进行相关探讨和研究。妇产科医生专门抛弃自己专业而去研究非妇产科问题，那是改行和不务正业。但妇产科医生与其他学科也会有或多或少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关问题不论多少，对于妇产科相关知识也应略知皮毛，这也是必须的；临床遇到时可介绍患者去相关专业诊治更为合适；医学分科越来越细，影响医生专业知识面，虽有多学科（MDT）团队的讨论和群策群力的弥补，但不能将MDT作为常规。所以，本文提示最后还应由相关主科去诊治、处理和研究。世界医学界还有无数疾病，需要不断深入、认识、研究、探讨和发展。专家简介石一复教授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1984年起，先后担任浙江医科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院长长达14年，后两届兼任党委副书记曾多年为浙江省妇产科学和妇科肿瘤学的学科带头人 1991年起为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目前仍担任全国和省内多个学会顾问，并分别担任国内十余家期刊顾问、名誉主编、副主编、常务编委、编委、特约审稿人等先后获国家科技三等奖，部级、省级、厅级科技成果奖40余项，公开发表医学论文等1000余篇，出版教材，专业参考书（主编或参编）78部。热心医学科普，发表作品近500篇及书约10本 1993年由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为浙江省首个妇产科学博士点和第一位妇产科学博士生导师先后培养博士和硕士研究生75名为全国优秀教师、全国首届妇产科医师奖、全国妇幼先进工作者、全国科普作家。2010年受聘为“中华医学百科全书”学术委员会委员等至今曾被誉为国内妇产科“三剑客”之一（余两位-郎景和院士，已故的李孟达教授）曾赴香港，台湾及大陆多地进行“子宫广泛性切除术”表演和交流 1994年亲自组织并参加“礼物婴儿”和“试管婴儿”工作，短期即获成功，填补了浙江省的空白。完成院长对学科建设和浙江历史使命后移交年轻人继续工作，并出了一名中国科学院院士。 2023年获得“国之名医-特别致敬”，《大众医学》2023年全国十大科普人物，浙江省抗癌突出贡献奖荣誉。目前仍在省内外各地门诊、会诊、手术、讲学、主持学术交流、担任杂志编辑和撰稿、组稿、著书、撰写妇产科专著，科普书文等工作，并主持和学术交流等。责编：煎薯片